豆瓣長篇簽約小說《非常兄弟》第三十七章 目不轉睛
沙鷗放下安全知識競賽100題，站起身，走到門前，用手指着香腸嘴。
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沙鷗最恨出爾反爾，自食其言的人。他準備揮拳鎖喉暴揍一頓，再放香腸嘴出去。
真是蛤蟆跳到秤盤裡――不知道自個兒是幾斤幾兩，還擺什麼譜。地球少了誰都會轉。沙鷗又一想，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陳隊長點的名，總得給一個面子。
沙鷗忍氣吞聲，平靜地對香腸嘴說：“真是目光短淺，不就是一個真由美嘛，銀幕上不知看過多少遍，還是那樣直勾勾目不轉睛。過不了幾天，我帶你去看警花，那可是近距離的真人秀啊，陣陣香氣撲鼻的铿锵玫瑰。”
香腸嘴對安全知識競賽沒有興趣，說不幹，也是他的肺腑之言。但沙鷗說到警花，一般競賽節目，會有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肯定能一飽眼福。在勞改隊裡，有笑話說，細看老母豬都是雙眼皮，老母豬也能賽貂蟬。
香腸嘴來勁了，笑着對沙鷗說：“沙哥，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心若改變，态度也會随之改變。香腸嘴一心歸門裡，安心按沙鷗的要求去做。
沙鷗内心很高興，他把自己的手，按在台燈的開關按鈕上，對香腸嘴說：“言歸正傳，現在我們抓緊時間練習。你把手指按住搶答器，至臨界狀态，當主持人說開始時，第一時間，按下按鈕。”
“什麼是臨界狀态？”香腸嘴第一次聽說，不懂就問。
“就像你在打獵的時候，把手指放在扳機上，瞄準獵物一樣。”
“聽到說‘開始’的聲音，用手拍搶答器，很快的。何必把手一直放在上面，一點都不自由自在。”
“憑你的敏捷反應，肯定會快如閃電，但是，等你把手擡起，再拍下去，此法按搶答器，要慢擡起的那一秒。”
沙鷗就地取材，拿犯護室的台燈開關做搶答器。他說“開始”二字，香腸嘴就按下台燈的開關。通過台燈亮的快慢，沙鷗來判斷香腸嘴的反應快慢。要求香腸嘴，做到既不能搶先，搶了要扣分。也不能滞後，滞後就沒有權利答題，不搶到答題的機會，沙鷗所帶領的這個代表隊，就成聾子的耳朵――擺設。
可能開關的質量問題，也許香腸嘴用力過猛。幾次按下來，再按的時候，開關被香腸嘴按下去，再也不能反彈，無法爬起身。
香腸嘴歡天喜地蹦起來，還大聲叫喚：“你看，老天爺都在同情，讓我們去看電影。”
“開關不行，就在我的背上按。”沙鷗态度很堅決，打消香腸嘴想看電影的想法。
窗外籃球場上，正地播放的電影，進行到高潮階段，響起“啦呀啦……”那扣人心弦的激情音樂。沙鷗轉過背，正好面對窗口。他暗下決心，排除幹擾，精心備戰。
沙鷗明顯感受到，香腸嘴落在他背上的指尖落點，開始出現陰差陽錯。當沙鷗在說“開”還沒有到“始”的時候，香腸嘴的指尖就已經按下。有時，在沙鷗說完“開始”後幾秒，香腸嘴還沒有反應。
播放的電影，當音樂結束後，出現人物對話。主人公杜丘，由日本銀幕硬漢演員高倉健飾演，沙鷗少年成長過程中追求的男神。電影中，關鍵時刻，真由美騎着馬，救杜丘突出重圍。杜丘怕連累到無辜的真由美，想獨自離開時。真由美對杜丘說，我是你的同謀。
沙鷗盡最大的控制力，排除電影對自己練習的幹擾。但是，還是聽到電影裡的這句對白。想到那清純、甜美、活力的真由美，騎着馬，帶上杜丘的飄逸場景。想象着馬似流星人似箭，隻覺得他們身輕如燕，飄飄如仙，并不像兩個人騎着一匹馬在奔馳，隻像一隻神鷹載着兩個人在淩空。
情不自禁開小差，油然地心猿意馬。沙鷗驚訝自制力這樣差，如果心中沒有非分的雜念，怎麼不能集中思想，專心緻志。他擡起手，狠狠地扇自己一個巴掌，恨恨地罵一句：“窩囊廢。”
沙鷗一個響亮的巴掌，把香腸嘴打醒，從電影裡回到犯護室的現實中來。香腸嘴以為，沙鷗在生氣。于是，趕快坐好自己的身子，對沙鷗說：“你怎麼不說‘開始’呀。”
沙鷗很高興香腸嘴有一點進步，終于知道克制。他想，何況自己還是隊長，都難能做到鐵闆一塊，水潑不進，針插不入。
轉身看看李加誠的準備情況，沙鷗隻見李加誠拿着安全知識100題，攤開在腿上，仰頭看着天花闆，搖頭晃腦，之乎者也。
香腸嘴推一下李加誠，抽出他手中的書一看，對沙鷗說：“啊呀！李總也在想真由美呢，你看他的書，都拿颠倒了。”
“六十歲以後不分男女，我還想什麼？”李加誠哈哈大笑，诙諧地說，“我這是在練習倒背如流。”
“各位辛苦啦，陳隊長答應帶我一起去，做你們的拉拉隊。”撲克臉從窗格子中探着頭，并塞進來一包傻子瓜子，用手指做了一個“V”字，對裡面笑着說，“大家加油哦！”
通過幾天來，三人刻苦努力，在安全知識掌握上，沙鷗比較滿意。
李加誠實現了自己的誇口，真的能做到倒背如流，經得起沙鷗的抽查。
香腸嘴硬着頭皮，在沙鷗壓制下，背誦一部分概念題。最讓沙鷗滿意的是，香腸嘴按搶答器的水平，不論沙鷗怎麼拖音、變調或者是故意停頓，香腸嘴總能捕捉到沙鷗說“始”字時的發音，恰到好處，不快不慢。香腸嘴對練就的耳聽手到的搶按搶器本領，充滿自信和自豪。
安全知識競賽設在入監隊的教育中心報告大廳，一路上插滿彩旗，一張張貼在牆上的紅紙标語，清新飄逸的毛筆字，蒼勁有力。
有備而來的二十六個代表隊，神采奕奕地走進比賽現場。比賽在緊張的氛圍裡拉開序幕，經過第一輪的緊張角逐，沙鷗所帶領的代表隊，險遭淘汰出局，僥幸以第六名的成績進入最後的決賽，激動人心的巅峰時刻，争奪冠軍的生死決戰将在下午展開。
“我怕下午把持不住，還是讓撲克臉上吧。”香腸嘴對沙鷗說。他經過深思熟慮，對下午決賽打退堂鼓。
“上午控制得很好。”臨陣換将是兵家大忌，沙鷗鼓勵道。
“上午初賽，二十六個代表隊，警花站得遠。下午決賽可不一樣，六個代表隊，簡直與警花面對面呀。”香腸嘴真誠地向沙鷗袒露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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