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些煩,索性去圖書館樣本書庫走走。
這裡的書都很古,不外借。
有影印版的《資治通鑒》,有燙着金字的《馬列全集》,也有字裡行間充斥着黑體字标出的毛主席語錄的《紅旗渠》......這裡的書都是單蹦兒,平時絕少人來,一座工科大學裡的社科樣本書庫。
借着散射的夕陽,在密密麻麻的書架與叢書中,我找到了一本《聊齋志異》,卷四。是影印本,齊魯書社出版的。我想再找找前三卷,很可惜,沒戴眼鏡,稍遠的地方即霧裡看花。
我翻開扉頁,無序無前言,看門見山是目錄。字是繁體字,豎排,每個字都有指甲蓋大,還要從右往左念,這樣的書,我看見就來興緻。
這一卷的第一篇是《真生》。我想以前從未看過。讀過幾行,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買過白話的《聊齋》,也買過盜版的文言版的,可内容總是不全。千篇一律的印刷字i,看多了惡心。讀書,看手抄本,每個字都不同,每個字都有各自的玄妙,這個過程很妙。
我喜歡奇談怪論,喜歡《聊齋志異》,曾幻想哪天遇到一頭千年老狐。
我對這本書有了占有欲。簡單的裝訂,娟秀的字迹,絢麗的故事,承載的歲月——然而我不會偷。最後一頁寫着定價:9.81元(全四卷)。這是1979年出版的。
我随便拍了幾張,發給小葉。他說:“我不喜歡把标點點在外面的書。”他指的是古書裡極大的标點。
我問他:“為什麼古人那麼少近視眼?”
他回答道:“因為沒有電視、電腦和手機。”
我曰:“還因為字大......”
“裡面的同學明天再來吧,下班時間到了。”管理員阿姨邊喊邊從門口往裡走,“沒人的的話鎖門了!”
我循聲而出,轉過書架猛然跟她打了個照面,明顯看到她老人家被吓得一哆嗦。
看了幾頁《聊齋》,仿佛遇到了朋友。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