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置议四:喷水

2024-05-2426

《喷水》又是一个短篇,讲的是宋玉叔做官的时候给老母亲租了个很荒凉的宅子,宋老太带着两个侍女住在里面,每天晚上总能听到院子有“扑扑”的喷水声音。一天晚上侍女偷偷往外看,看到一个“短身驼背,白发如帚,冠一髻,长二尺许”的老妇人,绕着院子疾速奔跑,边跑边喷水,无止无尽。三人都很惊讶,一起到窗边看。院子里的老人闪到窗前,往屋子里滋水,三人都被吓晕了。隔天大家撬门而入,只剩下其中一个侍女还活着,就把昨晚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大家。宋先生悲痛欲绝,掘地三尺挖出了一具尸体。宋先生悲愤之下下令鞭尸,结果尸体打烂了,皮肤里面都是清水。这真是一个恐怖至极的故事,深夜读完的我都差点焚香拜佛。恐怖的点有三:其一,这个故事无头无尾,不见烘托,没有渲染,突如其来恐怖感压满纸面;其二,画面感极强,如“见一老妪,短身驼背,白发如帚,冠一髻长二尺许;周院环走,竦急作鵷行,且喷水出不穷”,“妪忽逼窗,直喷棂内,窗纸破裂”,“渐暴白发。又掘之,得一尸如所见状,面肥肿如生。令击之,骨肉皆烂,皮内尽清水”,短短的文本里,竟然有如此多具体详实的细节描写,仿佛作者亲历过一半,如同将读者置身于整个故事场景中,恐怖感极强;其三,留白,结尾处作者留下一个皮内尽清水的尸体,不做评论,不开展延伸,给了读者无限的想象空间,其结果就是越想越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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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水

这则故事读来很觉得奇异,许多人也尝试对其进行各种延伸和解读。有的认为那个喷水老太其实就是原来宅子的主人,要对所有住在宅子里的人进行打击报复。有的认为,宋玉叔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他在官场上屡遭排挤,多次被贬,作者借喷水老太象征朝廷中那些嫉贤妒能,排挤打压宋琬的官员,喷水这个动作也寓意对宋琬的污蔑诽谤。更有人说这是指代某个凶杀案,最后苏醒过来的丫头其实就是杀人的凶手,因为夜里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被老太和另一个丫头看见,就杀人灭口,然后编造鬼故事欺骗众人。但是在我看来,这个故事无头无尾,缺乏必要的背景和前提,所以这些对其做的各种解读都有些过于牵强,也无凭无据。我是更倾向于对于这篇短篇,作者只是简单地对民间一些奇异故事的编写整理,并没有那么多的中心思想。毕竟《聊斋志异》中部分故事的来源是民间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据说蒲松龄每天铺张席子在地上,摆着茶壶,跟来往的人交流各种民间故事。再加上这个故事缺乏必要的前因后果,更加是能佐证我所认为的仅仅是对民间故事简单的整理收录这样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