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的生物都各有其生命周期,人也概莫能外,在與時間老人的博弈中,世間從來沒有過赢家,因此古往今來,人們對于時間問題總是特别敏感。古人曾說:“恨不得挂長繩于青天,系此西飛之白日。”但是類似的幻想總是很難成真,而衆多的有識之士則惜時如金,努力在有限的生命周期裡,做更多有益的事情,千百年來,勤勉苦讀、習武,如“囊螢”、“映雪”、“聞雞起舞”等故事史不絕書,世代相承,流傳至今。唐詩《金縷衣》中寫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人生是一次單程之旅,對生命的有限性和不可重複的領悟,往往是随年事漸長而與日俱增的。一些人年輕時,似乎覺得來日方長,有大把的時間去揮霍,然而轉瞬便是“白發無情侵老境”,“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于是慨歎“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時光老人是最公平的,它不會多給任何人一分,也不會少給任何人一分,但時間又是有偏向的,惜時如金的人往往會得到時間的獎掖,在有限的時間裡,得到殷實的收獲,而空耗時光的人,卻隻能留下怅然歎息,所謂“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近日讀到一句話,“勤勉多歲月”,講得很有道理。并非是勤勉之人可以在人生之中額外多得到一些時間,而是善于把點滴時間積累起來,充分利用,從而“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魯迅先生就是一個惜時如金的人,雖有生之年僅56歲,卻著作等身,無論其思想性、藝術性及在國内外的影響,都是迄今為止,國内文學界無人與之比肩的。僅就年齡而言,每個人因其健康狀況不同,身體素質、心理素質、生活質量等諸多方面的差異,所謂“壽命”差距也是很大的。但是生命不隻是有長度,還有廣度。詩人臧克家曾說過:“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在有限的生命中,有人活出了生命的精彩,活出生命的價值。他們是用自己一生的勤勉,活出了生命的長度和廣度。最終,雖然在生物學的意義上,他們已經離去,但他們的思想和精神,永遠镌刻在曆史的豐碑之上,“留取丹心照汗青”了。
“衆老憂添歲,餘衰喜入春。年開第七秩,屈指幾多人。”白居易在年屆七十時寫下的這首詩,總讓我心生感慨。人老了怕過年,似乎也是常理,畢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其實說穿了,人每天都在朝着死亡的路上走去,每一天都靠近一點,隻要懂得生老病死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自然規律,就會像白居易那樣順時應命,處之泰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老人與海》的作者海明威說:“人生不是和金錢做交易,而是用時間做交易。”一語中的,說出了生命的真谛。時間是生命中最珍貴、最值得珍視的,所以“浪費自己的時間等于慢性自殺,浪費别人的時間等于謀财害命”。
人的一生其實都是在與時間競走,青少年時期,那是人生的春天,充滿蓬勃生機;進入中年,宛如烈火熊熊的盛夏;壯年之後,便有習習涼風襲來;進入老境,則進入了“冬至”,兩鬓含霜了。然而冬日之美也耐人尋味,鉛華洗盡,喧鬧歸于甯靜,内心笃定的人不會因冬寒而停止内心的追求。我的一位亦師亦友的尊長,幾十年如一日惜時如金,在緊張繁忙的工作之餘孜孜不倦讀書寫作,退休之後更是心思單純,意念潔簡,筆耕不辍。如今已年過耄耋,著術頗豐,屬國内文壇與學界之翹楚,依然每日裡手不釋卷,勞形案牍。在與我談及讀書寫作之道時,他曾說:“讀書與寫作,在時間上總會有此長彼消或是此消彼長的矛盾。但是二者都是不能偏廢且須臾不可離開的。”談及有生之年的感受,他曾賦詩一首寫道:“歲月迢遙浣舊痕,山蔬野簌寄情溫。生涯亦有鴻泥感,華發回頭認本根。”
時光流逝,宛如白駒過隙。 “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早前看電視劇《三十而已》,内中的一句台詞讓我記憶猶新。 三位年屆三十歲的女子遙望遠處蒼茫的群山,共同發出“重新出發吧”的呐喊。 其實“重新出發”的何止是“三十而已”,每一個年齡段的每個人,每一天都在重新出發。關
于
我
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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