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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希恕講傷寒論139條~155條

第139條
太陽病,二三日,不能卧,但欲起,心下必結,脈微弱者,此本有寒分也,反下之,若利止,必作結胸;未止者,四日複下之,此作協熱利也。
四日複下之,《醫宗金鑒》改作複下利,我認為這是對的,複下之也當下利講也可以的,不是再吃瀉藥,沒有這種大夫,下利不止還給吃瀉藥,太陽病在二三日的時候,一般說不傳裡,那麼這個人,不能卧,但欲起,不能卧,但欲起大概都是氣短,喘,那麼小青龍湯證就是那樣的,咳逆以息不得卧,靠着東西坐着,他裡頭要是有停水他是怎樣的,水就下,你要是坐着,這個水往底下去,沉于下,一躺下就往上壓橫膈膜要喘、短氣,那這個病人呢,他是不能卧,但欲起,這肯定要兩種問題,一個說心下有所結,陽明病裡實也能壓得喘,要不咱們現在治喘,每每用下藥,他裡實,使橫膈膜上下運動發生障礙,他也要喘的,以腹滿而喘,凡是不能卧,但欲起者,他心下一定有東西,為結,有東西是兩個問題了,一個是實,一個是有水,那這要看他脈吧,要是實,脈沉緊,或者是沉滑沉大那種的,他脈微弱,不是那麼實,實在的實,可見就是水,所以他說,此本有寒分也,那麼在心下部這個地方啊,他是有水的成分在,所以他的脈不那麼實、不那麼大,而微弱,反下之,這個有水飲的不能吃瀉藥的,若利止,假設說吃瀉藥之後不利了,那就說明他不但有水,也是有熱了,必作結胸。未止者,這個下利不止,二三日吃的瀉藥到第四天還繼續下利,此作協熱利也,不能結胸了,水協同瀉藥而為下利,協熱利是古人對熱利的一種名稱,協熱也叫夾熱,就是表的熱協同下利起而為利,叫協熱利,也叫夾熱利,這種利夾熱,沒有熱,這種利就好了,頭前的葛根芩連湯就是這樣,去熱下利就止。反複說了,裡頭隻是熱沒有水,不會結胸,又有熱又有水容易結胸,不結胸,水由于瀉藥的關系,加上協熱利不止,叫協熱利,這個協熱利提出來與上面提出黃疸是一樣的,都是借這個說明結胸證是由于熱造成的。
第140條
太陽病下之,其脈促,不結胸者,此為欲解也。脈浮者,必結胸也:脈緊者,必咽痛;脈弦者,必兩脅拘急;脈細數者,頭痛未止;脈沉緊者,必欲嘔;脈沉滑者,協熱利;脈浮滑者,必下血。
下邊這個要不得,此為欲解也,就完了,以下都是以脈定證,這個是不可靠的,如下者脈浮,就結胸沒那事,頭前講了,脈浮者,此為在外,用桂枝湯,怎以叫必結胸?所以底下可能王叔和加的,脈浮必結胸,結胸脈浮也是寸脈浮關脈沉,頭前有,脈緊也不一定咽痛,
當然是邪盛容易咽痛,但是不一定必咽痛,所以以脈定證靠不住,故底下的不管它。
太陽病宜汗不宜下,下為誤治,其脈促,促脈就是寸浮,關以下沉,是結胸證的脈,此寸浮關沉一樣的。有此脈而不結胸,說明促脈在這還是表不解。前面的葛根芩連湯就是,下之後脈促者表不解也,要結胸,促脈是結胸證的脈,如果不結胸,隻是表不解而已,病沒因瀉下而變成壞病,所以不要緊,“此為欲解也”。下面的是以脈定證了,下後的各種變證可以為結胸為咽痛,為兩脅拘急,就是少陽病了,也可是表不解,頭還痛,也可以激動裡水而嘔吐也可為協熱利,必下血是傷陰了,如邪熱内陷,人以前就有瘀血的情形,是可以下血的,這個都可能,但不一定限于此脈浮必結胸等等,這靠不住的,中醫的脈不是哪個脈就是哪個證,一個脈主多方面的證。所以在臨床上,脈證必互參,才能明。例如:女人有孕,2~3月脈要滑,陰搏陽别,滑脈主有孕,男人脈滑難道有孕?要結合實際,女人斷經二三個月脈浮必有孕,不然的話也不一定有孕,故脈不能為哪一證,如脈浮就主表,但也主熱,有表證脈浮就是有熱,所以此書有病發熱十餘日,雖脈浮數者可下之,此脈浮數不是表證了,是裡熱。
第141條
病在陽,就以汗解之,反以冷水噀之,若灌之,其熱被卻不得去,彌更益煩,肉上粟起,意欲飲水,反不渴者,服文蛤散,若不差者,與五苓散。寒實結胸,無熱證者,與三物小陷胸湯,白散亦可服。
病在陽,也是病在表,依法當以汗解,反以冷水噀之,拿水噴臉為噀,或灌之,或者用水澆身,以涼水澆身,這是古人用冷水急之,讓其出汗的法子,以水澆身為灌,無論用冷水噀其面或以冷水澆身,全能使表熱被冷水所卻而不得出,不能因汗而解除,“彌更益煩,肉上粟起”前面大青龍湯證講了不汗出而煩燥者,此汗不得出故更煩了。由于熱與水相激,起雞皮疙瘩,就是小疹子,這也是不得汗出的表現,表證身上滿是水份要排出,借汗排除,而外面一激,故而發生此種疙瘩,熱不得向外,意欲飲水,熱不在胃腸内面,裡面無熱,所以反不渴,不象白虎湯證,後者熱結于裡了,故渴,此仍為表熱不除,不汗出而煩燥,并不渴,所以應用文蛤湯,文蛤散是錯的,以後介紹全匮要略就知道了。此方與大青龍湯就差桂枝與文蛤,把大青龍湯的桂枝去掉加文蛤、麻黃減量,大青龍的麻黃六兩,而此方是三兩,因為在表其熱被卻,不得去彌更益煩,與大青龍湯證差不多,就是不得汗出排熱,而人更煩,還是無汗,那麼就用麻黃加石膏這法子就對了,所以不用大青龍湯,表證沒有大青龍湯證厲害,若不差者,如果服文蛤湯後表解了,但渴不差,還意欲飲水,恐怕這裡頭有停飲,要詳細觀察證候,如有小便不利可用五苓散,故用“與”不用“主”,就是讓你參考的意思,“主”是肯定的,“與”是讓你斟酌當時的證情,有用五苓散的機會可以用,如果病總是叫渴,又小便不利,肯定裡邊有停水。文蛤散這個藥就是解渴,這在金匮要略消渴篇這麼說:“渴欲飲水不止”文蛤鹹寒止渴。此段“意欲飲水,反不渴者”,怎麼用文蛤散呢?當然不是的。再看文蛤湯,也在金匮要略裡頭,在嘔吐哕下利篇說“吐後,渴欲得水而貪飲者,文蛤湯主之”,得水而貪飲者,得到水沒完沒了的喝,怎麼用文蛤湯呢?所以金匮這一段也錯了,而有沒有吐後而用文蛤湯發汗的,“得水而貪飲”這是文蛤散證,在金匮要略裡頭文蛤湯應該是文蛤散。而本段是文蛤湯,這是穿插錯誤。因為文蛤湯是發汗藥,是解熱發汗,這裡用文蛤不是解渴,就是意欲飲水而反不渴,不是渴飲無度,所以應為文蛤湯,總而言之,還是表未解,所以此段錯的多,那醫宗金鑒改的亂七八糟。底下這個不應該與此擱一段,擱一段就更壞了。
寒濕結胸,寒痰凝結,沒有熱,沒有熱證,純粹寒濕,與三物白散,小陷胸湯錯了,小陷胸湯治熱不治寒,黃連、瓜蒌都為苦寒藥,半夏去水而已。不治寒。這個白散正治寒濕,不治熱。這裡“小陷胸湯”幾個字應去掉。文蛤這個藥,醫宗鑒說是五倍子,五倍子古人叫文哈,說的也有理,醫宗金鑒裡說試驗過用。文蛤治不了消渴,用五倍子反有作用。有些人認為文蛤,牡蛎這個藥可治渴,文蛤這個藥呢可能治渴,是海物的東西都治渴,尤其蛤露之類的,不過醫宗金鑒說試驗過,這個作個參考,我試驗過五倍子,治消渴沒多大作用,還不如牡蛎、花粉,花粉牡蛎散都治渴的,在金匮要略百合病裡有。叫瓜蒌牡蛎散,專用文蛤并不理想,五倍子我試過效果不好,作個參考。真正的貝殼類的文蛤沒用過,五倍子用過,不象醫宗金鑒那麼說的好用。我想牡蛎可以治渴,文蛤也可以治渴。
五苓散頭前講了,不細說。看看白散,以桔梗、貝母二藥排痰,寒痰凝聚,故用此二味排痰藥,巴豆是熱性的,又湧吐,又催下,這個藥非常的猛峻,但是溫熱,寒濕古人都用巴豆,不用大黃,方後此三味藥做成粉劑,以白飲和服,強人半錢匕,古人一錢是現在三分很輕,虛弱的人還要減,病在膈上必吐,在膈下必利,不利進熱粥一杯,如不利,喝熱粥馬上就瀉,利過不止,則服冷粥。巴豆我早些時候常用,巴豆用都要做成巴豆霜,先炒壓成面子,用吸水紙把炒出的巴豆油吸盡,油非常厲害,故巴豆霜不那麼猛暴。現在一般都沒用,以前小孩子病,叫藥鋪做不放心,自己做幹淨,反複用吸水紙吸油,直到沒油了,利過不止,喝涼粥一杯,就行,馬上就止。上面“身熱,皮粟不解,欲引衣自服者,若水噀之,洗之,益令熱卻不得出”,這是胡說八道了,這節更糟,還身熱,皮粟不解欲引衣自複,引衣自複是惡寒了,還用水灌,水洗的,沒這個事,可見這一段非常亂,益令熱都不得出,這解釋熱卻不得出,其熱被卻不得去,解釋這句話,但是與上邊都連上了。當汗而不汗則煩,這名解釋得好,當然要解表,要不怎麼用文蛤散呢?“假令汗出已,腹中痛,與芍藥三兩,如上法”這又亂說,這與方劑一點不合,這個白散并不能出汗,可見這節錯了,白散是一溫下寒飲的方劑。在肺癰、肺痿那一章就有的,假設寒痰凝聚而結胸的,即寒濕結胸,有用二物白散的機會,小陷胸湯不行。但是也有這種病,所以在這他還特别提一句,它是另一節,與上面那節是不一緻的,不是由于冷水噀之,若灌之,而使人能寒濕結胸,這是錯的,一般書在此解釋的都不夠好。
第142條
太陽與少陽并病,頭項強痛,或眩冒,時如結胸,心下痞硬者,當刺大椎第一間,肺俞、肝俞,慎不可發汗,發汗則谵語,脈弦,五六日,谵語不止,當刺期門。
太少并病,古人解釋是太陽病傳入少陽而發生少陽病,太陽病還沒解,叫并病,頭項強痛是太陽證或眩冒時如結胸心下痞硬,這是少陽證,可是少陽證不明顯,擱個“或”,有的時候眩冒,“少陽之為病,口苦咽幹目眩”,有時眩冒,有時結胸,心下滿,如結胸,心下痞硬,小柴胡湯也心下痞硬,有人參,太陽少陽并病,太陽證還存在,少陽證不太明顯,時有時無,這個也正說明柴胡證若有若無的時候,可以用針棗,這段的意思在此。當刺大椎第一間,這個大椎就是第一胸脊那個線中就是大椎第一間(在第七頸椎與第一胸椎刺突之間)。那麼這個穴的是瀉胸中熱氣,這個表證也屬于上焦的,少陽病也是。肺俞在第三胸椎下面兩旁各取一寸五,肺俞是兩個穴,肝俞在第九胸椎下面也是兩旁各取一寸五,這兩個穴…………(30:56—31:13沒錄上)。慎不可發汗,少陽病是不可發汗的,發汗則谵語,脈真正弦了,真正變成少陽病了。不但少陽病,而且他有胃不和,有谵語。那麼谵語,五日的時候谵語還不止,那麼這個時候他就變成少陽陽明并病了,那麼也可以是實證。這個期門,就是乳頭直下六、七肋骨之間。期門穴它祛胸中的邪熱,常常少陽病柴胡證不明顯也有刺期門的,那麼這個雖然這麼說,用柴胡證行不行呢?我認為行的,這個可以吃小柴胡湯。太陽和少陽并病,如果少陽證不明顯,但時有時無的時候也可以用針刺的法治療。這一段的主要意思是說明這些問題。
第143條
婦人中風,發熱惡寒,經水适來,得之七八日,熱除而脈遲身涼。胸脅下滿,如結胸狀,谵語者,此為熱入血室也,當刺期門,随其實而瀉之。
“婦人中風”就是女同志中風,多的是太陽中風證,那麼開始發熱惡寒,那麼在八九天的時候,經水适來,就是來月經了。那麼來之後,熱除而脈遲身涼,這個熱入血室常有這種情況,它正在感冒這個階段,來月經了,乘這個心血子宮虛,那麼外表的邪熱,乘子宮之虛而入血室,婦人血室就是指這個子宮了,所以這個表證沒有了,熱除而脈遲身涼,可是都陷入血室了。所有人身上是這樣的,那個地方虛,這個客邪之氣就往那裡去。所以《内經》裡有句話:“邪之所湊,其氣必虛。”那麼我們瀉洩藥,胃他不虛,你吃洩藥他就虛,這個病他就是往裡邊去。所以邪熱陷于裡,女人來月經了,在排血的時候,子宮虛了,邪熱就乘虛而入血室了。胸脅下滿,如結胸狀,這個熱入血室常常現柴胡證,胸脅下滿,如結胸狀,也就是柴胡證候,谵語呢?陽明證也有,這個熱入血室與前面的桃核承氣湯的證是一個樣,這個谵語就是說胡話,沒到如狂這個程度上,但是也影響腦系,這也不絕對是陽明,那麼這是熱入血室造成的。當刺期門,随其實而瀉之。雖然這個熱淤于下,熱入血室,但是這個證侯的反應啊,在上面,胸脅下滿,如結胸狀。實反映在上頭,所以随其實而瀉之者,實在這個胸脅下滿,如結胸狀。這個期門就是結這個地方,指實熱,所以這個期門在針灸上他是祛胸中邪熱。随其實而取之,是随證之實而取穴而治療。
第144條
婦人中風,七八日,續得寒熱,發作有時,經水适斷者,此為熱如血室,其血必結,故使如瘧狀,發作有時,小柴胡湯主之。(37:42)
這裡提出柴胡來了,婦人中風在七八天的時候,發熱惡寒沒有了,但續得寒熱,發作有時,變成寒熱往來了,就象瘧疾似的。以前來的月經在這時沒有了,即七八天前已來了,月經到此時停了,經水适斷,發生上面那種情況,這也是熱入血室。其血必結,就是月經中斷,血與熱必結了,故發作上面的往來寒熱,發作有時,這可以用小柴胡湯。書上是這麼說的,空間是不是,還得看情形。頭前這一段也可,用小柴胡湯肷脅滿痛如結胸狀都可以用。
在臨床上我個人認為隻是用小柴胡湯的機會不多,一般配桃承氣湯或桂枝茯苓丸,主要看可下不可下,可下,要是谵語,大便幾天不通,你可用大柴胡湯,桂枝茯苓丸或桃仁承氣湯,不可下,大便不幹,而且反溏,用小柴胡湯合桂枝茯苓丸相當好,看些證侯,單用小柴胡湯不多。
第145條
婦人傷寒發熱,經水适來,晝日明了,暮則谵語,如見鬼狀者,此為熱入血室。無犯胃氣及上二焦,必自愈。
在外感初作,此時趕上月經來,這也是好事,頭一條,熱入血室,如果經脈不結,邪也随血去,也象衄血一樣,但是如果不去,發生證侯了,胸脅下滿如結肷狀,越結越實,這個有證侯可治,第二段更不用說了,血與熱結了,經水适斷了,是治了,那麼這節說不用治,沒有别的毛病,繼續行經,隻是夜晚說點胡話,這不要緊,暮則谵語如見鬼狀,但白天清楚,這個不要亂治。沒有胸脅滿等其他證侯,經水正常,無犯胃氣及上二焦,即是不要吃瀉藥及發汗等治療。必自愈。如果不自愈,經血突然中斷,或發生其他證候,還是要治。
一般說在感冒或流感時趕上月經來,不一定發毛病,如熱入血室,沒其它毛病,熱可随經行而解的,也有。這段說明這個問題。
熱入血室,有的很厲害,如桃仁承氣湯,其入如狂,發熱挺高挺高,這個很多的。
第146條
傷寒六七日,發熱微惡寒,支節煩疼,微嘔,心下支結,外證未去者,柴胡加桂枝湯主之。
剛才說了,少陽病不能發汗或瀉下,但并病的時候,可同時用,這也是定法。大柴胡湯就是少陽陽明合病,是柴胡證,裡也實了,所以給大黃,那麼此段是少陽與太陽并病,有太陽病,少陽病也發生了,把二方放在一起就行了,用柴胡桂枝湯。此段說明,傷寒六七天的時候,全是由表傳入半表半裡或裡,發熱微惡寒,表不解,支節煩痛也是太陽病,微嘔,心下支結,支是樹枝,是旁邊,不隻是心下的部位,二側謂之“支”,心下二側,心下支結就是心下苦滿的另一種說法。微嘔,柴胡證喜嘔,微嘔,心下支結皆為柴胡證,上面是表未解,太陽病,故用二方合方。
一般在臨床上,少陽病不能發汗,不能瀉下,但有表證,太陽少陽同時用藥是可以的。如用小柴胡湯配發汗藥可,加薄荷、桑葉、菊花都行的。表證需要發汗,用柴胡桂枝湯非常好用。小兒感冒常有此種情況,既有無汗之表證也有柴胡證,這裡用柴胡桂枝湯就得了,隻是用發汗藥而不用柴胡是不行的。這是定法,此書上有例子,把比二方合在一起是治柴胡桂枝隻有的證候,就是合并證,支節煩痛,身體疼痛皆為桂枝湯證。
桂枝、黃芩、人參、甘草、半夏、芍藥、大棗、生姜、柴胡、是各半湯,桂枝湯減半,黃芩、甘草原二兩,現為一兩,半夏原為半升,現在二合半,桂枝沒有分量,也應是一兩半,柴胡給四兩為原來的一半,人參一兩半、生姜一兩半,都是給一半,就是各半湯,柴胡桂枝湯就是柴胡一半桂枝一半,既有柴胡證,又有桂枝湯證,可以把二方合起來。
第147條
傷寒五六日,已發汗而複下之,胸脅滿,微結,小便不利,渴而不嘔,但頭汗出,往來寒熱,心煩者,此為未解也,柴胡桂枝幹姜湯主之。
此方常用,傷寒五六日的時候,已發汗而複下之,此五六日的時候正是傳半表半裡的時候。表不解,沒有少陽病的證侯,發汗可以。但發汗表不解後要好好看一看,如果表不解用桂枝湯,不可吃一藥,得辨證,如果表不解,瀉下,總要使邪熱内陷,胸脅滿微結,胸脅滿為柴胡證,微結,裡面微有所結,結得不厲害。但是有所結,我們用柴胡桂枝幹姜湯,就是個體會,各注家都沒這麼注,這個柴胡桂枝幹姜利于大便幹,這也奇怪,有人一看又有幹姜,又有桂枝,就認為偏溫,其實這個藥,大便稍溏,用它是要瀉的,所以微結,就是裡頭微有所結,不是結得不象陽明病及結胸病那樣結的兇。小便不利,渴而不嘔,因反複下之,喪失津液了,所以尿不利,同時也有誤下緻氣上沖的關系,導緻小便不下行,故有二種原因緻尿不利,故桂枝用量多,三兩。氣往上沖,誘使水上而不下,可緻尿不利,渴而不嘔,微結,胃裡頭有熱,渴,胃裡頭沒有停水,故不嘔,胃裡頭沒水有熱,但頭汗出,氣沖于上,氣往上行而不下,所以但頭汗出,往來寒熱,心煩者就是有熱,往來寒熱就是柴胡證,是為未解也,未解也,有二個問題,一個多少有表證,一個少陽病裡頭微有所結,仍以柴胡為主治療,此方合用桂枝甘草多少有解表哇。在臨床上有無名的低熱,用此方很好,沒有其他的表證,但現些柴胡證,我用此方治低熱,治的很多,找不出來什麼原因,如肝炎低熱的用此方可解除。此主與小柴胡湯不同,裡頭不虛,不用人參,不嘔,也不用半夏,但是渴,所以用花粉、牡蛎,剛才講了,此二花解渴的力量很強,同時微結,這個花粉、牡蛎,花粉本身有潤下的作用,再加上鹹寒的牡蛎一起,有通大便的作用,用桂枝甘草湯治氣上沖,也就是小柴胡湯證,裡不虛,而不嘔,渴,有時氣上沖,有微發熱,即有表證,此方可以用的,其它的與柴胡證大緻相同的,柴胡用的也相當重,半斤,即24克,花粉也量大,此藥苦寒治消渴,解熱有緩下的作用,對寬作用不如瓜蒌實,去痰寬胸就用瓜蒌,去熱解渴,用花粉。這個方子,在柴胡劑裡頭,慢性病用都好,為什麼?花粉這個藥是個補藥,有點強壯作用,常用滋陰,久病虛衰無力,心下多少有點滿,滿有二個問題,一個為有所結,一個為氣上沖,用桂枝甘草,有人看桂枝幹姜熱得不得了,其實桂枝我常用并不那麼熱,不象現在教材說的桂枝是大熱藥,其實這個藥最平穩不過,不是那麼熱,
第148條
傷寒五六日,頭汗出,微惡寒,手足冷,心下滿,口不欲食,大便硬,脈細者,此為陽微結,必有表複有裡也。脈沉,亦在裡也。汗出為陽微,假令純陰結,不得複有外證,悉入在裡,此為半在裡半在外也。脈雖沉緊,不得為少陰病,所以然者,陰不得不汗,今頭汗出,故知非少陰也,可與小柴胡湯。設不了了者,得屎而解。
傷寒五六日的時候,頭汗出微惡寒,手足冷,心下滿,口不欲食,大便硬,這麼一種證侯,頭汗出,微惡寒,即表不解,手足冷,心下滿口不欲食,是柴胡證,是半表半裡的一種情況,大便硬是裡頭有所結,脈細者此病既有表不解,但表很輕,半表半裡也有,這個證侯也不很明了,沒有胸脅滿隻是心下滿,偏于裡,口不欲食,象柴胡證,大便硬是不裡實了,但脈不大,脈細,故叫陽微結,即陽明的微結證,這與上面那條有關系,即與“胸脅滿微結”有關系。解釋陽證的微結與寒濕結胸。根據此證侯手足冷,又微惡,這種大便硬有寒濕結的情況,故要分析,陰證的那種寒濕結,整個邪郁于裡它沒有表證。那麼微結,太陽證還沒罷,它一定有表而又有裡,那麼就分析上邊了,這個微惡寒就是表不解,那麼底下這個呢大多都屬于裡邊的病,尤其由于汗出,這是陽微證的一種明确的反映,這個汗出,尤其是頭出汗,都是熱往上沖的表現,假令是純陰結,那種陰寒的證侯它不得負有汗出的這種外證,悉入在裡,外邊不會先有熱象的,此為半在裡半在外也。那麼就上邊的證侯說,俨然半有表證,半有裡證的這麼一種情況,随脈沉細,這個微緊不對嗎,少陰之為病,脈微細,但欲寐,那麼這個是微結于裡,脈沉,雖脈沉細,這也不是少陰病傳裡而為太陰病的那種情況。所以然者,陰不得有汗,陰證沒有外邊有汗這種情況。陽明病發汗出,雖然是頭汗出它也是熱象。今頭汗出故知非少陰也,少陰沒有頭汗出這種情況。那麼上邊的這些就是既有表又有裡,就是我剛才說的*口不欲食,有些是柴胡證,所以可與小柴胡湯,它也說的是“可與”,還要你斟酌,這個小柴胡湯這個藥啊,大概後面也有,它也可以通大便。柴胡這位藥它對于疏洩胸脅這個部位很有用,它不是升提,後世醫家都說它是升提,它不是升提,它就起疏洩作用,尤其是瘀血證我們常常用小柴胡湯,尤其是大便幹,後邊不是有這麼一句:上焦得通津液得下。結于胸脅也就是熱與津液結于上,它不往下行,吃小柴胡湯,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和也能對微結證起作用。那麼如果使用小柴胡湯而不了了者還有大便硬,上邊這個證侯雖然減輕而不了了,不是整個去了,那麼這個時候得屎而解,可以在小柴胡湯裡有加大黃也可以,稍稍與調胃承氣湯也可以,這個他也沒指出來。總而言之,這個活動口氣在仲景這個書都是讓你在臨證中加析的,讓你辯證。這一段呢也都給搞錯了,主要的上邊提出的胸脅滿微結兩個字,它的口氣有這麼一段,那麼這個微結的時候用小柴胡湯是可以解決的,但結的甚那就柴胡解決不行了,起碼來個大柴胡。如果沒有柴胡證,柴胡也不能用了,這個柴胡也不是萬靈的藥,沒有柴胡證用的是有害無益,所以還是要辯證的。那麼大便硬,心下滿,又有裡,這個病要在我們臨床上很難辯,又有微惡寒手足冷,脈微細,假設在臨床上遇到這個病,你想不到用柴胡湯,是不是?那麼為什麼可以用柴胡湯呢?我們看一看,它這個主要是口不欲食,它前面不是說了嗎,柴胡證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這個病主要是這麼幾個方面你得辯證,這個辯證不象咱們現在的辯證,這兒虛,那兒虛,瞎扯一大堆,主要是你得看應該看從哪一個,仲景最終極的辯證是方證,那麼哪一個方子适應,就是這個意思。這個不欲飲食,就是默默不欲飲食,就是小柴胡湯證。那麼當然這個是又有表又有裡,少陽病又忌汗又忌洩,所以見要是有柴胡證它既有表又有裡,所以他用小柴胡湯是最合适,但是他用一個“可”,可與小柴胡湯,沒說小柴胡湯主之,那麼道理在那呢?這個證不是那麼全備,不是柴胡湯證具,不是那麼全備。這一段在臨床上也常遇到這種病,病人呢是表裡錯雜不愛吃東西,這個一般的嚴重的感冒也常有這種情況,但是這個脈細,脈弦脈細,這都是近乎柴胡證,它不是太明确,它隻是口不欲食,那麼這一段呢,這個口不欲食上次我講了,這個柴胡證可以是口不欲食,摸摸不欲飲食,就是昏昏然的不願意吃東西,精神不好。那麼,在陽明病裡,咱們還沒研究,陽明病裡有熱,熱結于裡,裡頭有熱,它*食,陽明病,能食者為中風嘛。但是它要是内裡有結得相當厲害了,它就不能食。那麼這個呢,它要是真的結得厲害了,不光是頭汗出,陽明病是法當多汗,那身上是不斷汗出,蒸蒸汗出。那麼結得厲害它小便也數,手也汗出,甚至是谵語,這個它都沒有,陽微結,結得非常輕可見這口不欲食它不是陽明病,它是少陽病,所以他用可與小柴胡湯。這個小柴胡湯呢,我對于它的認識,它有一個疏洩的作用,咱們現在說的疏肝那,它不光是疏,它也有緩下的作用,後面陽明篇有,所以胸脅滿,大便要是不通,與小柴胡湯,這個是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合,這個胃氣不合,小柴胡湯咱們開始就講了,小柴胡湯它既是解熱劑,它又可以健胃安中,所以它裡面有人參嘛。但是柴胡大量用,柴胡這個藥有些疏洩,也能通大便,所以《本經》上說是推陳緻新啊,那麼如果是上有些熱結,它隻是心下滿,這都是上邊,對于胸膈這個地方有所揭制,柴胡就都疏洩了。所以小柴胡湯對于胸脅苦滿,它是通上焦,這塊兒有所結制,津液它不下,所以柴胡湯使津液可以下的去,大便也通。由這一段咱們也可以看出小柴胡湯它也有通大便的作用。所以我們在臨床上治感冒日久不了了,這種情形咱們是能遇到的,就是不愛吃東西,自己量的體溫還挺高,這個時候啊,表和裡,既有半表半裡證,又有柴胡證,不能用發法啊,洩下啊,不能用,所以這一段在臨床上很重要。那遇到這種病,腦袋出汗,惡寒很輕了,微惡寒,手足冷,容易看成是陽虛啊,容易看成是這個,但是呢底下又有大便硬,大便燥結,所以你的全面看問題,這個病很不好措手的,那麼它說可與小柴胡湯,實在不好了,得屎而解,這個得屎而解也是比較含蓄的話,就讓你臨證适應用藥,也可以小柴胡湯加點兒大黃啊,或者用小柴胡湯加芒硝啊,或者用調胃承氣湯啊,稍稍的用啊,得屎而解。所以這一段是很重要的,上次我講時沒有這麼詳細解釋。我們這麼看張仲景的辯證啊,他不但辯六經,六經是六個類型同時它無一不在八綱中下手,你看看這就是表、裡、陰、陽、寒、熱、虛、實,就是這個東西,它不象咱們現在的這個辨證。所以讀他的這個書搞出很多門派不同,這東西就是各有所見。你看他這個書,它一樣樣排除。它肯定就是陽微結,從大便硬,心下滿來看問題的。也就是說這個微惡寒不是陰證,就是表不解。手足冷呢,它是由于衛虛,津液虛,不達于四末,手腳就涼,也不是什麼特殊的身寒。頭汗出呢就是陽亢于上,它就是辯的寒、熱、虛、實、表、裡,就是這個東西。然後在六經上看就是既有表,又有裡,又有柴胡證,就是少陽證半表半裡都有。那麼要是都有的話,表裡半表半裡,它從中治這是對的,由于少陽正是忌汗忌下,用小柴胡湯是非常好的。所以他用一個“可”,由于這個證它不太具備。所以他的論治是非常有分寸的,那麼這個呢,要求你在臨床上還要細辯。
第149條
傷寒五六日,嘔而發熱者,柴胡湯證具,而以他藥下之,柴胡證仍在者,複與柴胡湯。此雖已下之,不為逆,必蒸蒸而振,卻發熱汗出而解。若心下滿而硬痛者,此為結胸也,大陷胸湯主之。但滿而不痛者,此為痞,柴胡不中與之,宜半夏瀉心湯。
那麼這一段呢,傷寒五六日,這都是去表而内傳的時候,起碼傳少陽的時候多了。嘔而發熱者,所以柴胡的這個使用啊,各方面都得多看。前邊講的這個,往來寒熱,胸脅苦滿,默默不欲飲食,心煩喜嘔,這是柴胡四證,四個主要的證侯。他後來又說了,柴胡證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我們上面看的口不欲食也是一證,這個嘔也是一怔,發熱不是柴胡湯的,柴胡湯是往來寒熱,可是嘔而發熱,柴胡湯是個解熱劑,那時柴胡湯證毫無問題,所以一證便是也得看全面的問題。那麼我們對于柴胡湯的應用,在這些段落非得熟不可。假如我們在臨床上隻嘔,它不是柴胡證,隻是嘔,小半夏湯證,内裡有停飲,可以用小半夏,就是半夏生姜。那麼嘔而頭痛,這類是吳茱萸證。嘔而發熱,是少陽病,少陽病是少陽熱病,那是小柴胡湯證,這個地方非搞清楚不可。
那麼這個與小柴胡湯就對了,但是與他藥下之是誤治,那麼下之後病有的時候它變,那另當别論了。如果柴胡證仍在者,未因誤下,辨證,而且還是有柴胡證,那還可與柴胡湯,那麼雖然誤下之後,這個治法也不為逆,也是對的。那麼服之後呢,必蒸蒸而振,卻發熱汗出而解,這句話也不是說小柴胡湯是發汗劑。這個咱們講了,蒸蒸而振,這個人啊先感覺蒸蒸發熱,然後打顫振,就跟戰汗的前驅症狀差不多,先蒸蒸然發熱後來顫栗惡寒叫蒸蒸而振,那麼随後呢就出現大汗,這個病就解了。這說明什麼呢?這是冥眩狀态,那麼他要是不吃瀉藥,開始嘔而發熱與小柴胡湯不會有這個情形的。那麼由于瀉後虛,人是正傷了,這個前面也說過,凡是久病或者是正虛較弱,那麼這個藥再中病要發冥眩狀态的。這個冥眩啊,當大夫的也得知道,要不然啊你就跑急診室去了,那個非壞不可。我們遇到的病人啊已經吃了其他的瀉藥了,但是還是柴胡證,你就告訴他啊,你吃這個藥啊是這個情形,要遇到這個你不要害怕,這就好了,那要是找救急去就壞了。隻要是虛人,這個藥要中病常常發生這種情況,古人還有這樣一句話:“若藥不冥眩,絕既不療”這是《尚書》上的話。那麼這個地方非好不可,徹底好,這是好事不是壞事。但是病家和醫家都得知道,這要是不知道,這還了得,冷成這個樣子,還出一身大汗,這個壞了,這是頭一段。
第二段呢也相當重要。第二段他說的大陷胸湯證,半夏瀉心湯證和柴胡湯證的一個鑒别法。若心下滿而硬痛者,心下就是指的胃,硬痛就是我們前面講的那個熱結于裡,不但硬,而且疼,這個就是大陷胸湯證。但滿而不痛者,心下這個部位,隻是滿,硬滿,但是不疼,這是半夏瀉心湯證,這是痞。這個為什麼也叫痞?這個半夏瀉心湯證本來是人參湯證,心下痞硬。可是裡面也有黃芩、黃連,就這個方藥咱們來分析,也有邪熱内陷的這麼一點,也有黃芩、黃連嘛,所以也管它叫做痞,也叫瀉心湯,其實它的這個心下痞硬瀉心湯證,是胃虛邪湊的這麼一種病,後面有解釋啊,現在我先這麼說。
那麼這個柴胡劑啊,它是脅滿,兩側,不是心下。這個心下滿也有脅,牽引到心下,它必脅滿,所以它才說柴胡不中與之,這一句話就說三個方劑的鑒别點嘛。一個心下滿硬痛,這是大陷胸湯證。隻是心下滿而不痛,這是半夏瀉心湯證。若是胸脅滿,是小柴胡湯證。它主要是三個,看起來是兩個,其實含義是三個,柴胡不中與,這一句話就包括了。我們看看這個半夏瀉心湯,半夏、黃芩、人參、幹姜、甘草、黃連、大棗。它這個人參,這個藥啊,我們現在有些人老想吃參,它不是個萬靈的藥,人虛,它是補虛。這個藥也有它的證侯,這個人參補虛啊,它在于胃虛,而且陷心下痞硬的這種情況才能用,這是根據張仲景的這個書,我們平時用它呢,也是健胃,如果胃實,那沒有用人參的,那不是一個好藥,那是有害無益。咱們說它補氣,也有道理,這個氣就是津液啊,它是來自于水谷,化生于胃,你胃要不好,這個就是津液不行而氣虛啊,那個氣就是指的津液說的,咱們上邊說的手足冷就是的,手足冷,胃不行津液,津液不達于四末就冷,那麼這個方劑它用人參健胃而去心下硬,它主要是硬,心下痞硬,那麼它也有邪啊,不是沒有邪啊,胃虛客邪之氣都往胃上去,所以它用黃芩、黃連以去熱邪,這個也叫心下痞硬。那麼半夏、幹姜,我們看金匮要略有半夏幹姜散啦,它止嘔。那麼人參與甘草大棗合着都是健胃安中的藥,都是甜藥。所以這個方子又能治嘔,有半夏、幹姜,有人參、黃芩、黃連也能治心下痞硬,它非心下痞硬不可,隻是心下痞不可。那麼半夏和幹姜都是辛味,幹姜更溫,都是去水的,不光有熱,同時有胃虛,同時這個水也往上湊,胃中有停飲,所以這個方劑啊,裡頭有滲水聲,肚子裡面瓜拉瓜拉叫喚,另外它還有腹中雷鳴,大便塘洩,這個方子全治的。那麼在這兒呢它隻是提一個心下滿,這不是全證。全證:嘔而心下痞硬,腹鳴,它必有這些證侯,或者下利,它下利也治,那麼這個方劑也是常用的方劑。我們現在對于胃腸功能紊亂,用現在的話說,這個方劑都常用的,又有嘔,大便又塘洩,肚子瓜拉瓜拉叫喚,心口這個地方覺堵塞,不願意吃東西,這個方劑都常用。
第150條
太陽少陽并病,而反下之,成結胸,心下硬,下利不止,水漿不下,其人心煩。
太陽病不可下,少陽病也不可下,我們講到少陽篇就更清楚了,這個大夫啊,而反下之,大夫無知啊,而吃下藥。那麼這個太陽少陽,這都是個熱病,都是熱啊,陽性病啊。它一下虛其裡,這個表邪外邪,外邪指的是少陽的邪,在衛外。表邪也就是太陽之邪,在體表。趁衛氣之虛都陷于裡,那非成結胸不可,所以成結胸而心下硬。這個結胸心下硬,不光硬它必疼啊,因為前面有解釋,……不但邪熱結于上而為結胸,同時邪熱也陷于下而下痢不止。那麼上文所解,所以水漿不下啊。其人心煩,煩躁不安,那麼這個病呢是個厲害的病,看它樣子。所以仲景也沒出方,那麼也就是說,太陽少陽并病更不能吃瀉藥,瀉藥能夠造成危笃重症,這病不好治。這個結胸證非攻不可,下痢不止你什麼攻,所以這個治病怕這樣的,攻補都是兩難措手,一治下痢吧,上邊堵着呢,結着呢,也沒好法,所以他也沒出方,而且人又心煩不已,這都是一個不好的現象,所以這是一個危笃重證,難治!所以他也沒出方。這就警戒人了,那麼這個病不要随便吃瀉藥啊。
第151條
脈浮而緊,而複下之,緊反入裡,則作痞,按之自濡,但氣痞耳。
脈浮而緊,這是邪在表了,這是太陽傷寒脈,那麼這依法當發汗,而反下之,這也是大夫誤治,緊反入裡這個緊啊當邪字看,緊反入裡沒法講啊,就這個邪反乘下後之虛而陷于裡,那麼所以它變成痞,痞又是指心下痞呀,這個結胸,甚者是結胸,那麼輕者為痞,這個病不在陰在陽,那麼開始的時候病發于陽,下之則成結胸,病發于陰,下之則成痞,那個痞是痞塊的痞,與這個不一樣,這個慢慢地弄明白,後頭還有。那麼這個心下痞滿,這個否它是卦名,天地否嘛,這個卦謠啊,所謂地氣為上升,天氣為下降,所以地天泰,這個地在上,就是這個坤和乾,這是一個地天泰。地氣在上頭,天氣在底下,那麼也就是說天氣得下交,地
氣得上升,地氣上升為雲,天氣下交為雨,這個萬物才能繁榮,所以這叫天地泰。那麼如果天不下降,地也不上升,這叫天地否,乾坤,上頭是乾卦底是坤,那就壞了,那就是否塞不通了。那麼這個書上啊,古人是借用了,這個痞是怎麼回事呢?就是上下不通,它有這個,痞滿,但是這個痞不是痞塊,按之自濡,拿手按它呀,不抵抗,沒有抵抗力,所以但氣痞耳,隻是。這個氣呀,也要活看,不是那裡頭有氣,古人凡是無形體的東西都叫氣,明白了吧,咱們說這個天氣熱,這也是氣,比如說人有勇氣,這勇氣是什麼?就是無形體的東西,它可以有一定的作用,這古人都叫做氣。那電氣也是,電氣這都是氣。所以這個氣痞呀,不是這裡面存住氣了,那麼講也錯了,就是沒有實質的東西。那麼現在指什麼呢?還是有炎症總而言之還是有炎症,他就用瀉心湯嘛。
第152條
太陽中風,下利嘔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蟄蟄汗出,發作有時,頭痛,心下痞硬滿,引脅下痛,幹嘔短氣,汗出不惡寒者,此表裡未和也,十棗湯主之。
這段可不好講了,一般注家都搞錯了,他這個病呀,開始太陽中風,下利嘔逆,這說的什麼呢?這說的葛根湯,葛根加半夏湯。翻到32條葛根湯都知道了。太陽陽明合病,必下利,若嘔者,加半夏湯主之。他怎麼擱個太陽中風呢?這就是古人以方藥立證,就給證歸一個立字而已,你看葛根湯這個藥,他是桂枝湯為基礎,桂枝湯加麻黃、葛根,這麼一個藥,桂枝湯治中風啊,所以古人也叫中風,他和大青龍湯一樣,大青龍湯也有桂枝的關系,那個都包括桂枝去芍藥湯,他也叫太陽中風,可是他沒有中風證候,脈緊身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葛根湯也是,你看葛根湯惡風兩個字,古人的意思中風就怕風啦?其實這是存在問題的,但我們這一點要知道,在臨床上,葛根湯這個藥啊,他惡寒甚都惡風,大青龍湯也是,所以我們在臨床上遇到表證啊,惡寒特别厲害,同時發燒,這個不是葛根湯證就是大青龍湯證,這兩個方劑也好辨别了,葛根湯證是項背強幾幾厲害,大青龍湯證是煩躁的厲害,他得有熱,熱較裡突出,這得思考,大量的思考,那麼古人說中風也有道理,他是有這個桂枝證氣上沖的厲害,葛根湯就是由于氣上沖啊,體液不向下走,處于上邊所以項背特别強,這個項背強達到高度就要抽了,就因為氣上沖的關系,所以就用桂枝,由于這個征候裡包含着桂枝證,所以古人管葛根湯叫太陽中風,那麼這個病應該是這樣的,你們看下葛根湯,應該是太陽中風,頭痛發熱惡寒這個病,同時呢有下利或嘔逆,這是說表證這一方面,同時還有下邊這些東西,心下痞硬滿,引脅下痛,心下痞硬滿引脅下痛啊,在《金匮要略》裡頭是指懸飲了,這個飲積與脅謂之懸,脅的一側,我們現在嚴重的心膜炎哪等等,類似這類的病,他還兩種病,這個懸飲須攻,但是他有葛根加半夏湯證,這個頭痛發熱惡寒,脈浮又嘔吐又下利,同時有這個心下痞硬滿引脅下痛這個懸飲内痛的征候,這個應該先解表,所以他說表解者乃可攻之,乃可攻之指的下邊說的,并不是指下利嘔逆呦,下利嘔逆用十棗湯那可不行你看這文章,錯語的厲害,很不好懂,他本來是十棗湯證,同時又有葛根加半夏湯證。所以太陽中風下利嘔逆,這是葛根加半夏湯證。那麼必須表解乃可攻之,表解用什麼,舊用葛根,葛根加半夏。所以底下這一套,都是吃完這個藥之後啦,其人蟄蟄汗出,發作有時,頭痛,這十棗湯也有頭痛啊,心下痞硬滿,引脅下痛,那這個時候他不是下利嘔逆啦,是幹嘔短氣,沒有下利嘔逆了,是吃過葛根加半夏(湯),下利嘔逆随着表證全解了,隻是幹嘔短氣,他為什麼感到短氣?有水飲在裡頭啊,要短氣沒有水飲他也幹嘔但是他不象下利嘔逆那個樣子,所以底下說汗出不惡寒,可見以前是惡寒,由于蟄蟄汗出他就不惡寒了那麼這個時候,他底下說表解裡未和,這是表沒有了,隻是裡未和呀,十棗湯主之。有很多注家都這麼給講的,說有發燒怕冷,要吃解表的藥,表解了,又有下利嘔逆,這都擱裡頭了,就用十棗湯。這個用十棗湯的藥相當厲害呀,瀉下相當兇,下利嘔逆能吃這個藥嗎?沒有這個事.這一段你們看看注家那本可以參考一下。這個勻兩頭看,一個是發汗以前,吃葛根加半夏以前,他有下利嘔逆頭痛,發熱惡寒,心下痞硬滿引脅下痛,那麼經過服葛根加半夏之後,沒有下利嘔逆,發熱惡寒,這都沒有了,隻是頭痛,心下痞硬滿,引脅下痛,幹嘔短氣,這是吃完葛根加半夏的證候了,根據這個來說,這是表解裡未和也,應該用十棗湯。那麼這三個藥啊,芫花、甘遂、大戟,這都是下水的毒藥,這都有毒,所以用量都特别的輕,瀉下相當的重,我們看看方後注的說法。上三味等分,各别搗為散,以水一升半,先煮大棗肥者十枚,取八合,去滓,内藥末,強人服一錢匕,就是壯實的人可以給到一錢匕,這個匕是古人盛藥的器皿,就像現在小勺似的,古人的一錢就是現在的三分了,強人吃這些,羸人服半錢,瘦弱的人吃半錢,半錢那很少了,一分半,溫服之,平旦服。若下少,病不除者,瀉的少而病還不去,明日更服,一天不要連續吃這個藥,這個毒藥,但他也毒不死人哪,加半錢。明天吃的藥量稍稍加一點,吃一錢的吃一錢半,吃半錢的增加到一錢,得快下利後,糜粥自養。快下利,這個藥我用過,下利非常的兇,這時候停藥,糜粥自養,這麼兇的藥能治嘔吐下利嗎?不能。這三個藥啊,芫花、甘遂、大戟這三個藥差不多,都是下水的藥,那麼擱上大棗,這個妙不可言,大棗這個藥,古人方子中用猛峻的藥都用甘藥調和,都用甜藥,甜能補脾呀,就是安胃,你不顧正不行啊,胃不都給治壞了嗎,所以胃不能給治壞,他為什麼不要甘草而用大棗啊,大棗這個藥,甜藥之中能利小便,能去水,既能顧正而制這個毒藥,同時也能去水,可是這個棗得多用,藥隻是用幾分(按現在說),就擱上十個肥大棗,藥如果多用大棗也得多用,所以這個方子我常用,他不但治懸飲這類病,凡是胸水都能治,甚至有時也用來治腹水,真正的實證的腹水也可以用,但不要這麼用,.我用這個大棗最少用半斤,有時我用一斤,這大棗先煮他,煮得沒魂似的,把披和核挑出來不要,隻是湯和棗肉都在裡頭,我用湯劑不用這個粉劑,這幾個藥芫花、甘遂、大戟,我都用二錢到三錢,用的好象挺重的,其實沒多大關系,你要這麼大量的棗,把這麼幾味藥擱到棗湯裡煮,要大沙鍋,要一斤得用大沙鍋,擱裡頭煮,煮一個差不多,把藥撈出來,就喝這個棗湯,吃棗肉,讓他少吃,一下子吃多少?那得瀉的不得了,一會吃一點,稍稍的下了,那就暫停,我這麼治好很多人,尤其胸水,相當保險,你們可以這麼用,心裡沒底擱二錢也行啊,不過這棗必須得擱,沒棗可不行,我就根據這個來用這個湯劑的,在胸水、腹水我都用.必須得加小心,所以古人在這上頭是特殊注意的。
第153條
太陽病,醫發汗,遂發熱惡寒,因複下之,心下痞,表裡懼虛,陰陽氣并竭,無陽則陰獨,複加燒針,因胸煩,面色青黃,膚閏者,難治;今色微黃,手足溫者,易愈。
太陽病遂發熱惡寒,這是一個褒貶之詞,遂用的非常好,太陽病不是可以發汗嘛,發汗了,遂而到發熱惡寒了,他說的是太陽中風證誤用麻黃湯了,重劑發汗了,錯了!随便吃發汗藥可不行,咱們在臨床上也不斷看到這些問題,太陽病本來發熱惡寒,遂發熱惡寒,更加重其發熱惡寒了,這個頭前也有,所以這個發汗啊,不合法,但傷其津液而表不解,大汗淋漓病必不除嘛。大夫一看發汗不行,又給吃瀉藥,這就瞎胡來了,這古人也是有一個中醫的陋習,大汗過去不好了,吃瀉藥,這都不對,你得看他症狀,(開始)發熱惡寒,還發熱惡寒,表還沒解嘛,表還沒解還當解表,但是必須用桂枝湯,如果正虛可以用新加湯啊,加芍藥、生姜、人參,這都可以的,可是這個大夫又給吃瀉藥了。那麼表邪内陷,心下痞。發汗虛其表,下之虛其裡,所以他說表裡俱虛呀,脈内營虛,脈外衛虛,就是衛氣,所以陰陽氣并竭,就是脈内、脈外的液體由于汗下失法多喪失了,都虛竭了,無陽則陰獨,古人以這個正氣叫做陽,陰陽氣并竭,古人總而言之叫做陽氣。陽就指的精氣,陰就指的邪氣,這個也是,無陽則陰獨,正氣沒了,而邪氣獨存叫陰。陰陽氣并竭,下面又無陽則陰獨,這話不成話呀?他這兩個所指!頭一個指的脈内、脈外其氣俱竭,第二個(指)正虛竭而邪獨在,是這麼一個問題,這個地方要搞清楚。大夫一看不行了,人也虛下來了,他又加燒針,這燒針更不對頭了,燒針也是發汗,他本來就津液亡失,這個邪獨留,這個燒針熱反不行,而再一次大汗,反傷其正,正益虛邪益盛,所以他才胸煩。這個胸煩談的是心髒喽,陰陽氣并竭,不足以養心,心煩而不安了。面色青黃,青黃,咱們說黃中攙雜鐵青色了,那古人說是木來克土了,其實他就是光色無澤呀,黃而不潤,暗中有青,這叫青黃。膚閏就是肉跳,組織失去營養了,也是裡頭沒有滋養的東西了,所以他跳,虛的相當厲害,難治,這也是個難治的病了。上面那個太陽少陽并病下之後,一方面心下硬,微結胸,一方面下利不止,也是個難治的病。難治就是不治!今色微黃,要是微微有點黃,尤其手心溫者,衛氣還在呀,手足溫,也就是衛氣還能達到四末,那竭也沒有竭到那個份兒上,所以還可望之生,還能治好還能治。有很多疾病啊,古人有句話,“不藥,德中醫”呀,有病了别吃藥是從這來的,一吃藥就容易藥死,上面就是嘛。底下呢,就要講心下痞了。
第154條
心下痞,按之濡,其脈關上浮者,大黃黃連瀉心湯主之。
至于這個地方呀,有熱,浮也主熱,那麼熱結的淺,脈也浮,不沉,隻是關脈稍稍浮有熱,而結的不重,所以脾是常這個樣子的,這裡結在上面,心下痞按之濡,裡面沒有東西,所以胃也不虛,胃虛非痞硬不可,大黃黃連瀉心湯主之,大黃配苦寒藥可下熱,所以叫瀉心,心就是火,就是去火,下火的意思,大黃黃連二味藥,但是量不重,大黃二兩即六克,黃連一兩即3克,以麻沸湯一升漬之,泡一下,須臾去滓,分二次溫服,也有人說生大黃瀉下不厲害,就看怎麼用大黃,有時瀉心湯比承氣湯還兇,這都是不看藥量及用法,少放大黃,則瀉不會重,相等分量生大黃當然比熟大黃厲害。且煎生大黃比漬生大黃更有力,有效成分提出多故有力。漬是泡一下即可,我常用,我們用它不用絞去滓,就拿此方用開水泡一下就可以,少用點時間,把大黃取出,下次再用,這個不大瀉,非要這樣用,否則瀉下重。如柯韻伯等認為此藥下的了不得,心下痞按之濡,怎麼能吃生大黃?其實不大瀉。這個藥非常的好,但是大黃黃連瀉心湯用的機會不多,我都是用大黃黃連黃芩三黃劑,不隻治心下痞,還治衄血,吐血都有效,尤其衄血,百發百中,小兒衄血,都用此種法子。
林憶等認為大黃黃連瀉心湯就是三黃瀉心湯,是從附子瀉心湯推測的,我認為有道理,但是隻給大黃黃連行不行,我認為也行。當然不如三黃瀉心湯好,這個方子常用。所以大黃、芒硝等藥,你配伍什麼,就是什麼作用,如前面的大陷胸湯,配甘遂下水的藥,就下水,配苦寒的藥就下火,配消食的藥就消食,所以大黃橘皮湯,橘皮是一個消食的藥,就是調胃承氣湯給點陳皮也就該很好,配厚樸、枳實就消脹滿,所以大黃、芒硝我們認為是一個驅毒藥。
第155條
心下痞而複(不是“後”)惡寒,汗出者,附子瀉心湯主之。
心下痞指上面的心下痞、按之濡,而複惡寒汗出者,這個惡寒,不是表證,是一個陽虛的樣子,汗出是虛,與前頭有“汗漏不止”的情形一樣的。這裡沒有衰證,既心下痞,隻惡寒而不是發熱,而再汗出,這是虛衰的樣子,所以用原來瀉心湯解痞,加附子扶正,有人說附子是回陽,治陽虛,這也不免片面,附子既能亢進機能的藥,哪個機能陳衰都好用,所以小便失禁可用,心衰等可用,後面通脈四逆湯就看出來了,那是心衰厲害重用附子,故此藥能振奮機能,單獨說能回陽(機能陳衰都見于陰證)是不全面的。這裡雖有心下痞,但機能陳衰,故外面一味惡寒,同時汗出不已,汗出用附子是因皮膚失其收攝,即脫汗,虛的特别厲害,故在瀉心湯加附子,惡寒是正虛,正虛皮膚失去收攝而汗出,附子可振奮這些機能。
所以附子瀉心湯證是瀉心湯,而陷于陰虛的證候,這個陰虛是陰證的虛證,即是虛,且又為陰寒證的合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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