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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行
作者:楊炯 (唐)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阙,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甯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從軍行》是一首邊塞詩。然而奇怪的是,楊炯卻從未到過邊塞,更沒有從軍征戰的經曆,那《從軍行》是怎麼寫出來的呢?想象,當然是靠想象!楊炯想象自己奉命出征,到邊關去打仗去保家衛國去實現自己的人生抱負。那麼,我們來看看,這是一首怎樣的詩。先請大家跟着老師朗讀詩歌。 [解題]《從軍行》本來是樂府舊題,一看題目就知道這是寫軍旅生活的。自秦漢以來,中原文明與北方遊牧民族的矛盾,成為中華文明史上最集中的,最尖銳的矛盾。從秦漢魏晉南北朝一直到初唐,這種南北方向的沖突從未間歇,所謂烽煙四起,戰火紛紛。北方遊牧民族不時侵犯中原邊境,到了唐朝初年,也是如此。這種寫邊塞生活的詩歌,我們稱之為“邊塞詩”。為了更好理解這首詩歌,我們先弄清幾個詞語的意思。
[解釋詞語] 西京:都城長安。 牙璋:兵符,指代奉命出征的将帥。 鳳阙:指皇宮。 龍城:匈奴人的都城。 凋:凋零,此指軍旗失去鮮豔色彩。 百夫長:一百個士兵的頭目,泛指下級軍官。
[理解詩意]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邊塞的報警烽火傳到了長安,壯士的心懷哪能平靜!但是這個感到不平的年輕人本來就是一個壯士嗎?非也,他隻是擅長筆墨文章的一介書生,他并不會打仗,也沒什麼功夫,擅長的就是筆杆子,并不是槍杆子。可就是這樣一個文弱書生,看到烽火照西京狼煙四起,他要在國家危難之際投筆從戎,挺身而出。于是這個有志青年的人生畫卷,從此展開。正所謂“牙璋辭鳳阙,鐵騎繞龍城”,我奉命出征,離開皇城,帶領身着鐵甲的騎士們就直搗敵人據點龍城。“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大雪紛飛軍旗褪了彩色,狂風怒号夾裹着戰鼓聲。同學們,我們可以想象這樣的畫面:哪怕軍旅艱苦,哪怕戰士慘烈,哪怕血暗凋旗畫,哪怕大雪彌漫遮天蔽日,讓軍旗上的彩畫都顯得黯然失色,哪怕狂風呼嘯,寒風凜冽與雄壯的進軍鼓聲交織在一起,讓人心旌搖動,那位投筆從戎的書生毅然決然慷慨激昂地喊出來那句名震千古的男兒誓言,“甯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我甯可作一名百夫長,在戰場上沖鋒陷陣保家衛國,也勝過做那尋章摘句的書生。我哪怕做一名低級軍官,也要在國家危難之際,挺身而出,馳騁沙場,熱血報國。這是何等的家國情懷啊!同學們,楊炯的這一句“甯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在曆來的民族危亡之際,不知激勵了多少代青年學子走上沙場,抛頭顱灑熱血,他們用平凡之軀書卷之氣,撐起了護國的長城。 由楊炯的“甯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我不僅想到了清朝顧炎武的名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些铿锵有力的名言,激勵着每一個中華兒女,時刻心系祖國。就如當下的新冠病毒在武漢在湖北肆虐之際,我們每一個有志中華兒女,積極投身到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中。可以說,有許多人正是受了這些千古名言的激勵,才會有英雄的壯舉。
【儒生——儒将】 在中國有這麼一類奇特的将領,叫儒将。他們平常是握筆杆子的儒生,當國破家亡,民族危難之際,他們放下筆杆子,拿起槍杆子,上陣殺敵,所向披靡,居然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誰都打不過他們。我們來講一個有代表性的儒将。我先說一個成語:
投筆從戎。知道這個成語的主人公是誰嗎?對,他就是漢朝的班超。班超一家四個曆史名人:班彪班固班超班昭。班氏四人,都是曆史名人。爸爸班彪,著名的文學家史學家,大兒子班固更厲害,二十四史之一的《漢書》就是他寫的,他沒有寫完就死了,妹妹班昭接着完成。二兒子班超,就是我們現在要說的主角。
創造了奇迹的儒将,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批又一批。漢朝的班超超,三國時的周瑜、陸遜,唐的李靖,明代的于謙、王陽明,清代的曾國藩、左宗棠,近代的毛澤東、陳毅……他們都是如此,從前是書生,可是一旦涉足軍事,他們的才華宛如夜空中耀眼的明星,不僅照亮了人類的戰争史,也在人類的文明史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這就是儒生,這就是儒将,這就是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的中國讀書人。
【
人生名片】
[名門望族]楊炯,出生在當時頗具名望的楊家,祖上人才濟濟,西漢丞相楊敞、東漢關西夫子楊震、三國時的楊修都是楊氏一族,楊炯曾祖楊初、伯祖楊虔威都是赫赫有名的将軍,伯父楊德裔任唐禦史中丞。雖然到了祖父和父親那一代,幾乎沒有什麼官職,可家族基因卻還在,可以說,雖然家道不比從前,楊炯也算是出生在一個文武世家。
[天才少年]作為初唐四傑之一,楊炯也是那個時代公認的四大神童之一。楊炯的家庭環境所給的教育環境是一般人不能比的,加之楊炯少年時便聰穎好學,博覽全書、出口成章。那時興弟子舉,由各地政府舉薦,朝廷選拔當地的少年天才入編,以待後用,這有點像我們中科大的“少年班”,把社會上的天才人物聚集在一起。就這樣,年僅十歲的楊炯被選中,成為“少年班”的一員,侍制弘文館。楊炯出道雖然早,但一生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芝麻小官。到死的時候,還僅僅是一個縣令。
[愧前恥後]初唐時,以詩歌文章見稱的王勃、楊炯、盧照鄰和駱賓王被後代稱為“初唐四傑”,當時當然不叫“初唐四傑”,當時是按照排名稱為為“王楊盧駱”。據《舊唐書》載,排在第二位的楊炯不服氣地說:“愧在盧前,恥居王後。”意思就是說,排在盧照鄰之前,覺得慚愧;但是把王勃排在我前面,我是不服氣的。至于他們誰是第一誰是第二,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楊炯确實有好詩文流傳千古,比如他的《從軍行》。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