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秋像一場不受控制的鬧劇,淅淅瀝瀝的雨,逗惹着大大小小的舊事,曾經那些認真的過去,冷不丁次第劃過眉宇,轉瞬間,又飄然無迹。 許是,因我在室内滞留過久的緣故,似與那一簾之隔的秋,少了應有的默契。 秋涼是夏的裙裾,我習慣了掌心的溫度。這一年,我自認為活得足夠仔細,透過一巷秋黃,仿佛還能窺見春的稚綠。
一世輪回,好像真的就是此般簡易,春來了花開,秋來了流離。而你我,皆活在這交疊的縫隙間,快樂或者不快,過着的都是日子。 不記得往年的雨,是否也是這樣沒有節制,那滴滴答答的聲音,像參差不齊的詩句,如此綿長細膩,使人禁不住懷疑,那細細抒寫的,可是離人的心語? 楚佩照影,蘆花凄迷,暮帆落盡,孤雁何依?涼風刺骨,天涯無際,熠熠暖陽,何出雲翳?燭火羸弱,瘦馬瑤池,千裡迢迢,誰之與旅?
夜不安寝,晝無可息,花花世界,何處可栖?此刻,我不知道那個坐在窗前昂首望天的人,到底是多情的我,還是某個望眼欲穿的佳人在隔空低訴? 人生四季,榮辱得失,憂傷歡喜,總像一對孿生兄弟,星星點點的撒滿了沿途。而我們卻沒有權力選擇何處駐足,何處繼續,隻能一如既往地走下去,背負着肩上的行囊,還有素箋上那些寫完或沒有寫完的記憶。 且行且歌,将枯燥的流年過出意義,将有限的生命潋滟成詩,将四季的風景塗抹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将能收藏的故事都賦予崇高的敬意。等有一天,夕陽西下,步履蹒跚,時間彳亍,搬把座椅,朝着雁來的方向還送雁歸去。
把所有的光陰都留給自己,我不知道,那個時候,到底是孤獨還是歡喜?我是否還會像此刻這樣,不知疲倦一通通丈量着天涯海角的距離? 是否還會想着遠方,想着夢,想着那些沒有來得及捕捉到的未知?是否還會惦念過去,惦念千嬌百媚的春天,惦念藏入筆墨中的足迹,惦念你,惦念開在唇角的那一抹笑意? 折一莖柳,斂一眸秋趣。将那一枚枚黃的葉、紅的葉串起來,走過時光,走過街巷,走過更叠的時序,也走過自己。 我想,最終應是放逐,無論是落葉,還是秋雨。永恒皆空無,包括你我,發生于你我之間的故事,以及你我身邊的萬物。 乘一葉光陰的扁舟,輕輕悄悄地挪移。就像此刻這般,在雨的琴弦裡,撥動柔軟的心曲。 這秋,或許秉性就該如此,與其生出多餘的歎息,不如捧半杯清茶,在袅袅的青煙中,與時光相遇。 伏幾研墨,塗抹一行清麗的小字,或者獨自靜坐,想念一個久違的故知。 再或者,幹脆什麼也不做,就這樣,坐在窗的兩端,與秋對坐,娴靜的光陰裡,竟能聽得桂花徐徐落下的聲響…… 文:詩意人生 編輯:雅荷淡香 |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