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日记体小说）（30）

扉页：有些东西写出来，大概只是为了要忘却：走不出过去，便融不进现在，更没有未来。

1992年3月11日

昨夜又做梦，很奇怪的梦。我梦见在我们老家，我走在田间的小路上，看见沟渠里、田地里，死了好多好多的蛇。我看见近旁的水沟里，有三四条黑色的毒蛇，它们在蠕动。我看见我周围的地面变得十分肮脏，到处是粪便。我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她比我矮，很胖，她竟然用手在沟里捡起来几条死掉的蛇。这个女人，我并不认识，但却又似乎很熟悉。

醒来后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老家今年可能涨洪水，今天写信时，特意告诉母亲，要把屋顶的瓦加盖得厚实一点。

前些天，我梦见自己又在参加高考。在将要走进考场时，我遇到一个女孩，她很温柔但并不漂亮，身材姣好，穿着麻色衣服。我居然把手攀在她的肩头，她也并没有拒绝。那时候，我身边还有一个朋友，男的。这两个人，我都想不起是谁，似曾相识又不曾相识——真他娘的荒诞。

1992年3月20日

反思我这二十年的生命历程，终于领悟到一点：我的读书，既不是为国家，也不是为人民，更不是为父母，只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份工作、摆脱“农民”的地步而已。初中毕业时选择读高中，而未选择中专，实在是一个大错，高中几年，不但白费时光，且少挣了不少钱。妈妈的！

思考我现在的状态，我发现我唯一向往的事便是挣钱、挣钱，挣得越多越好。我终于觉得人活在世上，终不过为自己而活着。在养活自己的前提下，尽自己意愿去帮助一下别人，这种人实际上深得别人好感。

在这人世间，每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在某一方面有所失必然在另一方面有所得，在某一方面有所得必然在另一方面有所失：奸商得到暴利，却失去了道义；勇士舍掉性命，却成全了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