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元宵节是怎么狂欢的？

从小年祭灶拉开帷幕，到除夕初一，过年的高潮不断涌现，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算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在古代，这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古人过元宵节，关键就在一个“闹”字。

万家灯火，彻夜不眠地狂欢

元宵节又叫“上元节”，起源于汉代。那时候开始道教盛行，道教称正月十五日为“上元节”、七月十五日为“中元节”、十月十五日为“下元节”，合称“三元”。古代把夜称宵，所以“上元节”又叫“元宵节”。从黄昏开始，通宵达旦用盛大的灯火祭祀，加上夜晚常有流星划过祠坛之上，从此形成了正月十五张灯结彩的习俗。

为了保持治安稳定，古时历代王朝平时是实行“宵禁”的，也就是过了午夜时分，老百姓是不允许在街上溜达的。但是元宵节这天是个例外，因为各朝代都规定这一天可以“弛禁”，允许百姓踏月观灯，这一天也就又叫做“灯节”。

隋朝时，隋炀帝铺张奢侈，挥金如土，他为了粉饰太平、炫耀自己的功绩，曾下令调集民间艺人进城，于正月十五日在洛阳皇城端门外端门街，举行盛大的百戏。据说当时演戏的演员多达三万人，单是伴奏的乐师就有一万八千人，戏台连起来有八里长，声闻数十里外。这样一连闹了一个月。

唐玄宗时，每逢元宵，宫廷中用绢丝扎成二十间高一百五十丈的灯楼，上面悬挂珠玉、金银的穗坠，微风拂动，铮铮有声。《开元天宝遗事·百枝灯树》说：“韩国夫人置百枝灯树，高八十尺，竖之高山，上元夜点之，百里皆见，光朋夺月也。”这些灯的规模之大，真有点儿惊人，也可显出统治者的穷奢极侈。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无不走出坊门，夜游观赏那争奇斗艳的各式花灯，以致车不能掉头，人难以转身，甚至有的人被挤得悬空而起。

宋代开始，有专门的“灯市”。在灯市上，舞女乐伎往来最多，卖舞卖唱。每晚从灯火初上，箫鼓齐奏，歌女舞女纷纷献技。豪商富贾，纨绔子弟，纷纷买笑追欢，到更深四鼓方止。除了花灯与烟火，宋代元宵节风俗活动还有“打灯谜”和杂技演出，以及各种鞭炮、焰火，还进行舞龙灯、踩高跷、扭秧歌、打太平鼓、玩花船、跑驴、跳狮子舞等活动，声震街巷，热闹非凡。根据南宋吴自牧《梦梁录》描述，这夜各色人等“拱街嬉耍，竟夕不眠。更兼家家灯火，处处管弦……”

偷物偷财，“偷人”都没有人管

在南北朝和辽金时期，元宵节还有一个叫法：“放偷节”。偷盗在元宵节那几天可成为名正言顺之事。这个习俗起源于辽金，南北朝的契丹以盛行于正月十三日、十四日、十五日夜连续三天“放偷”，女真人则于十六日夜进行相偷戏，“相偷”即为互相随便偷窃。后来，“相偷戏”越来越热闹，人们不仅玩得不亦乐乎，也“偷”得不亦乐乎。

那当时的人们都偷些什么呢？最主要的是偷灯。送灯或偷灯以祝愿生子的习俗很早就有，民谣云：“偷了刘家的灯，当年吃了当年生，有了女孩叫灯哥，有了男孩叫灯成。”元宵节的晚上，家家户户门前都燃一些用豆面捏成的或用水萝卜刻成的灯，有女子婚后三年不育的，元宵节就上街去偷灯吃，一般偷刘姓和戴姓的，“刘”音同“留”、“戴”音同“带”，取其谐音，意为“留住孩子”、“带上孩子”。虽是迷信的说法，但也喜庆。

除了偷灯，人们还喜欢“偷青”。“偷青”即窃取他人蔬园里少许的青菜，大概前几年网上流行的“偷菜”就是源于此吧。但也有偷青菜不是偷少许，而是偷空人家菜园的。古籍记载，当时有妇女明目张胆地率领婢妾到他人家趁主人迎客之际偷窃物件，主人发现后，只好提着家用茶食糕点，上门赎取。

在比较开放的隋唐时代，男男女女们借着元宵节狂欢的名义，私聚在一起，互送传情达意的“信物”，或者更进一步，彼此之间暗送秋波，甚至背人约会，做出一些越矩之事。

当然，偷窃在元宵只是嬉闹玩乐的一种方式，你偷我的，我偷你的，因此物主只是严加戒备，以防失窃而已，如果被偷了，人们也是一笑了之，并不抓贼。夸张的说法，就算自己的妻子儿女被偷走也不会生气报官，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真实性还需要进一步地考证。

约会撩妹，寻觅一份好姻缘

在封建社会，女人没什么社会地位，平时被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随便出门的。有的姑娘结婚前都没有见过老公长什么样子，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全靠运气。

但元宵节给了女人追求自由爱情的机会。因为在这一天，女人也可以出去抛头露面。所以我们看到在许多影视剧中，每逢元宵佳节，大姑娘、小媳妇都出来赏花灯，少男少女们也可以借赏灯、逛花市的名义，发生一些偶遇的故事。或许是一个帅哥机缘巧合捡了美女的失物后归还，二人一见钟情；又或是一位才女解了一道谜题顺便偶遇了帅哥，二人突破重重阻碍，终于成就一桩美满姻缘。

于是也就有那么一部分人，把元宵节当成了撩妹的好日子。比如，著名诗人欧阳修的《生查子》就记录了某位姑娘暗恋的微妙心理：“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这位在前一个元宵节成功撩了一个美女，却在下一个元宵节把人家撇了，真是令人叹息。辛弃疾也在《青玉案》里真实记录了自己元宵节撩妹的历程：“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在一个灯火辉煌的夜市上，辛弃疾遇到了一个心仪的女子，便追寻她直到灯火阑珊。诗词虽然文艺，但也说明了古代青年男女在元宵节上“撩与被撩”的事实。

正因如此，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节日，自古以来成就了很多美丽的爱情故事，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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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雨 图|摄图网

以上选自旅游世界杂志2022年1~2月合刊